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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国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但90%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2019-12-08来源:那一夫原创作者:智谷趋势栏目:新经济

2017年的时候,中国发生了一件平淡无奇的“大事”。

平淡无奇,说的是政府以及媒体当时的反应。没什么人觉得它多了不起,没有大篇幅的重点报道,没有权威声音的高分贝解读,甚至茶余饭后都不会有人聊起。

但就其和每一个普通人的相关度而言,它的重要性超过了2008年中国第一次举办夏季奥运会,超过了2012年中国GDP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超过了当下的大国博弈……

这一年,服务业增加值在中国GDP总额中的占比超过50%。让我们通过一张简图来理解、消化一下这个数据的现实意义。

服务业增加值在中国GDP总额中的占比超过50%

简单说,这是一个信号。它意味着中国的进步不再是某一项工艺、某一个企业、某一个细分的领域……而是整体性地紧跟在现代国家身后。这是一个侧重于大众感受、生活真实的指标,或者说,这是一个关于一切现代化最终极的目的——人的现代的标志。

事实上,两年之后的今天,当中国的GDP增速下降到过去十多年以来的最低点,当全球经济面临巨大的下行压力,即便负利率也无法让大多数经济体重现活力,越来越多人会意识到,2年前达成这一步对于中国的意义。

专家说,入世、城镇化是中国过去数十年高增长的主引擎。而即将迎来的新服务经济时代,才是决定中国能否跨越发达国家门槛的关键。事实上,无数的发展中国家正是倒在了向服务业转型的路上,中国则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发达服务业,迈向现代国家的最后一级台阶

纽约、伦敦,是人类社会最顶尖的两个城市,是现代文明的集大成者。它们也是英美两个国家登上世界No.1的路径展示,尤其是纽约。

塑造这两个国家及其“全球标杆城市”面貌的,正是向服务经济转型的过程。

令很多人意外的是,直至1950年代,制造业依然是这两个城市的支柱产业之一。

1950年代初,伦敦从事制造业的人口高达140多万,制造业产值占比超过40%,除了家具、印刷等劳动密集型企业,还有钢铁、重型机械等重工业。

纽约的制造业也曾辉煌一时,对美国赶超英国发挥了重要作用。1860年前后,纽约制造业产值为美国第一。要理解纽约当时在美国的地位,1949年后的“东方鲁尔”沈阳,1980年代的上海,它们都差着点意思。

1965年,纽约制造业还贡献了全市25%的就业。当年美国最大500家工业企业中,有128家总部在纽约。其显赫程度,今天的中国只有北京勉强可相提并论。

当然,伦敦和纽约崛起的时代,全球经济拼的主要是钢铁、煤炭、石油。但正因为它们是制造业的佼佼者,它们才最早碰到工业化的天花板,并最早完成了向后工业时代的转型。

纽约向服务经济的转型,中国人可能更熟悉。

当年的纽约不仅是“制造中心”,还是“贸易中心”。最厉害的时候,纽约贡献了全美进口总额的一半和出口总额的三分之一。这个份额大致相当于今天深圳、上海两个中国一线城市在中国扮演的角色。

纽约超越伦敦不在美国GDP超越英国那一刻,而是纽约比伦敦更早完成向“服务经济”的转型。

纽约的大转型始于1880年代。到1950年代初,服务业正式超过制造业,成为城市的主导产业。银行、咨询、设计、广告等当时的新兴服务业成为了纽约的服务业主体。

到1988年时,纽约仅剩48家制造业500强的总部,而服务业就业人口比重超过60%。今年,纽约服务业GDP比重约为90%。

伦敦转向服务经济,可以说是起了大早赶了晚集。作为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滥觞之地,伦敦的服务业长期处于资本主义世界的巅峰,但是它真正完成转型是在1980年代末。

全球金融中心、创意中心都是在1980年代后才成为伦敦的标签。今天,伦敦的服务业占比也达到90%,但是世界第一城市的光环却早已失落。

作为一个规律,那个时代过来的几乎所有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抛弃制造业,转向服务业。但真正能够续写城市辉煌的不多,更多的城市在进入后工业时代后迅速衰落。

现在,用了几十年走过了资本主义列强一百多年走过的路的中国,来到了这个门槛前。中国能顺利地跨过这道槛吗?

中国城市进入关键追赶期

2017年前后,中国城市最具标志性的成就是:内地城市接二连三地在GDP总额上超过香港。但更具普遍意义的则是,有一大批城市的服务业占比超过50%。

后工业化时代,物质的富足使得城市的使命不再是制造,而是创造和生活。城市的主体是人,满足人类更高层次的需求成为衡量城市发展的重要标准。

事实上,“服务业”已经在重塑中国的城市版图和竞争格局。

2018各地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地区生产总值

近些年,最具吸引力的城市往往是经济结构合理,服务经济发达的那些。

即使是沦为铁锈地带的传统工业区,服务经济依然是区域竞争力最重要指标之一。

如下图,长春——制造业时代共和国长子,被一众小兄弟赶超。但在吉林省,它却是经济下行中唯一能独善其身的工业城市。原因就是,长春服务业GDP占比达47%,仅比第二产业低2个百分点,在吉林全省,经济结构还算合理的。

长春服务业GDP占比达47%

至于中国城市的领头羊之争,北京、上海的比拼恐怕也终将决胜于服务业。事实上,北京的经济结构比上海更合理,也更高端。

2009-2018北京、上海GDP数据以及第三产业占比

从发展制造业一路走来到抛弃制造业,鲜有中国城市可以绕过。至于今后,中国打造一流城市,甚至是全球标杆城市的雄心,也将会由“服务业”的品质决定。

五大湾区各项数据对比

在几大湾区的比较中,中国湾区最大的差距就在人均GDP与服务业这两项上。

目标很明确,唯有发展“服务业”,但麻烦巨大,当代和过去有巨大的不同——传统服务业中最高附加值的部分,比如高端金融、创意设计、高科技服务等等领域,已经被先行者瓜分,壁垒森严,后来者绝难进入。

后起的中国城市还能够成功跻身产业分工的金字塔上层吗?

“服务业”没有最新,只有更新

如果只是踩着先行者的脚印,后来者很难实现全面超越。

第三产业这个名称,本身就包含社会发展的规律。“第三”不仅意味着出现晚,还意味着这是人类文明密集度最高的地方。毕竟,所有的科技进步最终都要服务于人本身。

因此,如果不能引领新的需求,发展出新的服务经济业态,那么如法国巴黎、日本东京,即便其服务产业占比超过80%,且也足具特色,也只能长期跟在纽约、伦敦身后。

反倒是旧金山,凭借信息革命的技术爆发,在高科技资讯服务业方面打出一片新的天地,令世界瞩目。

中国向服务经济的转型时机略显微妙,一方面世界经济分化严重,服务经济最具价值的部分几乎被垄断;另一方面,中国遭遇方兴未艾的互联网技术革命。

中国的本地生活服务的现状,最能呈现人类服务经济的前后三百年。

偏远的山区、牧场,有货郎式四处流窜的游牧式交易;凋敝的乡下,定期的市集、定点的小铺撑起人们所有的日常;被市场经济塑造的市镇,则有了大型的百货商场,个性化的创意门店、专卖店;至于现代通讯信息技术深度渗透的地方,则是海量的信息与海量的需求在未知的空间“碰撞”匹配,擦碰着火花。

信息、货物、人的传递,依靠腿脚、畜力、运输工具、纸笔、电话、互联网……所有这一切说白了全都是基于人类三次技术革命以来的成果,中国或有发扬光大,但本质上依然是踩着前人的足迹跟随。

只有技术性的颠覆,只有建立在技术颠覆之上的“新服务经济”,才能叫“弯道超车”。就像旧金山湾区曾经做到的那样,生生从纽约、伦敦的金融大鳄口中夺食,却让他们无可奈何。

新服务已经在中国展露苗头,它借助的就是构成互联网革命下半场的云、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等等。

还是以本地生活服务为例。口碑和饿了么提出的“新服务”,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平台,而是一个开放式的商业操作系统,平台不再是掌握信息、流量,雁过拔毛的“海关”,而是变成真正的高技术服务商,隐身在幕后。

在新服务生态中,连接被极大的扩展。在用户的感知中,商户与客户的连接仿佛是面对面的,不再需要一个中介的人为介入干预。

一部智能手机加一个商家的App,不只是解决订单、物流配送的问题。App后强大的平台,将会成为商家的商务助理,它会把一段时间内的经营情况集中归纳呈现在手机屏幕上,包括复购率、订单转化率、订单分布雷达图、骑手的送餐效率等等。

不要小看了“外卖”这个场景,这些大数据分析,特别是商圈、钱效的数据,传统上是需要专业的团队、高额的投入才能实现的高端定制服务,但在新服务经济中,普通人也可以唾手可得。

这就是技术打破传统服务业壁垒最形象的案例。

其实,规模对个人的意义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人的一生绝多数生活在一个不超出30、50公里范围的圈子里。一个城市、一个国家,是由这些特定的圈子构成的,他们之间差异巨大、需求各不相同,但它们构成的人们真正生活的主要内容。提升特定商家对本地生活的供应能力与服务品质,仅有规模远远不够。

互联网技术革命的上半场,如果说服务经济主要解决的是如物流、支付等基础设施,以及尽可能多扩展用户的规模与边界,那么在下半场,就是要创造属于中国的新服务业态,让中国借助新技术革命重新塑造世界经济的版图。

这就是数字化技术对中国新服务经济的塑造。新服务评价标准不是赚了多少钱,圈了多大地,而是帮助了多少人,服务了多少用户,创造了多少就业,拉动了多少内需。是让多少普通人的生活方式真正实现了升级。而这些,显然有别于传统的旧式流量平台。

在中美贸易摩擦、全球经济下行以及中国面临产业升级的十字路口,数字技术革命引领的“新服务业”悄然在中国孕育,这是时代对中国最好的眷顾。

一百五十年后,真正能够挑战伦敦、纽约的城市,或许将在中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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