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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周期是什么?经济周期产生的原因

2020-06-19来源:伐柴商心事原创作者:大帅去伐柴栏目:新经济

过去的2019年,是让很多年轻人焦虑不安的一年。

这倒不是因为王兴那句“2019年可能会是过去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让人们对未来产生了多大的恐慌,而是因为怕错过了另一位大神——“周期天王”周金涛的预言。

周金涛老师因为一句“人生发财靠康波”为人们所熟知,但其实他成名很早。在2007年,他因为成功预测了次贷危机,即所谓的康波衰退而声名鹊起。

事实上,他最让人们惦记的一条预言是:“40岁以上的人,人生第一次机会在2008年,第二次机会在2019年,最后一次在2030年附近,能够抓住一次你就能够成为中产阶级。1985年之后出生、现在30岁以下的人,第一次人生机会只能在2019年出现。”

经济周期

于是,那些不想“洗洗睡了”,希望奋力赶上财富末班车的年轻人,开启了焦躁的一年。他们系统学习了芯片、养猪、华为供应链、电子烟、区块链等等多学科知识,成为了多领域的专家。

正当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2019年已经呼啸而过,什么也没留下。

110年前的1910年,18岁的俄国天才经济学家尼古拉.康德拉季耶夫在感受到世界经济变迁的同时,忽然顿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觉得经济应该是以一种极低的频率振荡,周期超过了50年。只不过,那时的小尼古拉并没有对此进行科学的研究。

15年后,中年尼古拉终于回过头把他的感想写成了一份80页的研究报告——《经济生活中的长波》。经过科学归纳和分析,他指出当时资本主义经济已经经历了两个长周期,平均长度为53.5年。第一波从1789年到1849年,共60年;第二波从1849年到1896年,持续47年。而在尼古拉发表报告的时候,第三波周期已经从顶点开始下滑。这就是周期天王周金涛所说的康波周期。

思考经济的起落并非小尼古拉的专利,从1720年的法国密西西比公司大泡沫算起,整个欧美仿佛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始从谷底上升到山巅再跌落回谷底。这引起了许多经济学家的兴趣。

1862年,法国医生克莱门特.朱格拉把爱好做成了主业,发表了他有关经济周期的研究成果:《论德、英、美三国经济危机及其发展周期》。他认为自己找到了周期的平均长度:9-10年。令人不解又恐慌的周期在他眼里不过是运行的轨道:“萧条的唯一原因就是繁荣”。有人却对此不以为然,非要找到一个罪魁祸首。威廉.杰文斯通过日观天象,发现太阳黑子的活动周期11.2年,而它对农作物的影响正是周期的根源[1]。当然,很快这个结论就被证伪了,太阳可不背这个锅。

1923年,德国陷入恐怖的通货膨胀中,2000亿马克只能买一个面包。为吃面包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学者约瑟夫.基钦发表了一篇文章。他分析了美英两国31年来的经济数据,发现其中存在一个周期,还没有朱格拉周期的一半长,只有40个月。两年后,康德拉季耶夫的老乡西蒙.库兹涅茨也发现了一个周期,比基钦和朱格拉周期都要长,是20年。

这里列举的,不过是众多长短不一周期中的小一部分。普通人没有经济学家的方法,也懒得统计数据,更没有天王般的慧眼,如何才能更好地观察周期呢?

1830年5月,巴黎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一位62岁的老人却穿着大衣,关紧了门窗,坐在了炉火旁。如此奇葩,结果显而易见,他一氧化碳中毒,没过几天就去世了。

这位老人是著名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傅里叶。他一生都在研究热学,他的论文《热的传播》和《热的解析》成为热学研究的经典。正是因为对热的痴迷,让这位科学家坚信热能包治百病,于是才反常地在大热天围炉烤火。

傅大爷在当年的研究中推导出了让当今无数大学生闻风丧胆的傅里叶级数和傅里叶变换。根据他的理论,我们对现实世界的观察就多了一个角度。一曲纷繁复杂的乐章,我们能听到的,就是随着时间的声波变化。那换一个角度,这些音乐就只是一个个不变的音符。同样的道理,周期是在时域上的变化,而换一个角度,就是位置不变的频率。

傅里叶的理论告诉我们,任何周期函数都可以被分解成无数频率不同的正弦函数(不符合收敛定理的除外)。如果我们把观察经济周期的视角换到频域,那么一个经济周期也是由不同大小和频率的多个周期叠加而成的。

同样是把经济学当副业的约瑟夫.熊彼得的确发现了这个规律。小熊在他的“创新理论”中指出,每个长周期包括六个中周期,每个中周期包括三个短周期。基钦周期为短周期,约为40个月;朱格拉周期是中周期,约为9-10年;康波周期对应长周期,大约50年。

眼花缭乱的各种周期叠加,普通人的生活一定会天翻地覆。不过,一切似乎没那么糟。人的生命有限,如果你想试试两个康波,除非长命百岁。如果一天一个波动周期,一睁眼一闭眼又回到了原点。所以,人们对太长或者太短的周期都呆若木鸡。如同人的耳朵一样,过高和过低的频率放在耳边,啥也听不到。

但看着自己资产的涨跌,才知道经济周期真的存在,那到底是什么在驱动周期呢?

经济周期,当然离不开经济活动。所有有关周期的真相,都藏在构成经济活动的多种要素中。

频率分析告诉我们,我们能感受到的是那些不长不短的经济波动。像19年广大伪专家们关注的芯片、养猪、电子烟和区块链,这些都是商品在微观层面的短期波动。之所以我们能察觉,要么是因为吃不起肉,要么是我大A股的忠实粉丝,要么就是一枚想暴富的韭菜。

商品的短周期波动主要是供需关系和对市场信息反应滞后引起的。举个例子,五道口的煎饼果子因为加了整段大葱而爆红,供不应求,于是价格飞涨。隔壁老王看着眼红,于是赶紧出摊。没成想,几天后老张的煎饼摊也出来了,还自带炫彩灯光;老李也出摊了,干脆cosplay成了武大郎,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于是,整整一条街都是弥漫着大葱味的煎饼果子摊。各家竞争,打起了价格战,结果就是煎饼价格大跌。老王们本想着靠卖煎饼上市,没想到炉子还没热乎,就扛不住了。市场上的煎饼纷纷退出,但热爱煎饼大葱的人却没少,于是煎饼价格再次回升。如此循环,老王也在他的三轮车上不停奔波。

煎饼代表不了经济,信息速度和供需也不能简单解释周期。事实上,不同周期的驱动因素并不相同,基钦周期主要受心理驱动以及粮食周期影响,朱格拉和库兹涅茨周期则主要受投资及地产驱动。

至于人生发财的“靠山”——康波周期,熊彼得给出了驱动因素:科技革命。他认为每一次科技革命的结果是可预期的下一次萧条;而每一次萧条,则意味着新的科技革命正在酝酿,繁荣即将到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创新周期[3]。

回过头来看近代的工业和技术革命,会发现和经济周期高度拟合:

前两个周期和小尼古拉的研究结果一致,第一个是从1789年到1849年,以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纺纱机为代表的纺织工业大发展为标志;第二次则从1849年到1896年,以钢铁冶炼及铁路工业腾飞为标志。第三个周期是从1896年到1946年的50年间,以电力、内燃机、石化技术和汽车工业为标志,人类进入电气时代;第四次浪潮是从1946年到2008年,持续了62年,以电子、计算机、航空航天、核能为代表的信息和新能源产业开始起步。

而在第四个周期中,人类大约经历了2-3次小的周期。两次世界大战让世界经济停滞,随后世界经济因为军事技术民用化带来了近20年的黄金岁月,继而陷入了10年滞胀,随着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普及,再次增长,直到2008年的次贷危机。

如今,摩尔定律发展变缓,量子计算、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落地尚不明朗。从科技驱动的角度看周期,我们的确处在一个大时代,一个青黄不接、混沌未开的时代。

尾声

当人们还在为错失“周天王”预言的发财2019而捶胸顿足时,2020年已经过去了一半,这是魔幻的半年。

突如其来的疫情,像是给整个世界按下了快进键。中美“脱钩”、去全球化、民粹和民族主义,这些进程都已扑面而来。在国内,熔喷布、口罩、猪肉、网红带货、头盔,到了最近的摆摊,像极了加速版的去年、十年前、二十年前的那些跌宕起伏,又让多少人彻夜难眠。

让人难眠的,不单单是生死,而是生活。人们之所以追逐周期,不过是源于对财富的渴望和对危机的恐惧。

是人,造就了经济周期,又被卷入滚滚周期中,沉沉浮浮。

经济周期